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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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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清

思緒回轉,溫喬又將註意力轉向半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聲音裏聽不出什麽情緒,“我以為當初你會跟溫墨在一起。”

修長的手指驀然頓住,周圍的氣壓無形中被壓低了幾分,顧遠風的聲音裏蘊著幾分冷意,“我還不至於敵我不分。”

溫喬聽此笑了下,懶散而漫不經心,當年溫墨為了追顧遠風鬧的滿城風雨,整個蘇川城都人盡皆知,當別人都嗤之以鼻顧家二少爺不會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私生女改變心意時,溫喬生母從去世到下葬,卻始終沒看到他的身影出現,直至後來被傳有人在市郊文錦山發現兩個人的身影。

什麽叫萬念俱灰?

什麽叫痛徹心扉?

沒有過切身體會的人根本不可能真正理解這兩對詞的真正含義,但是溫喬知道。

兩只靴子都已經被脫下,整齊擺放一邊,顧遠風本想跟著她一起進去的,卻被溫喬開口制止,“你在這裏等下,我有話要跟你說。”

顧遠風微怔,點頭,雙手焯入褲袋,一瞬不瞬地站在門口看著她將小家夥放上嬰兒床,輕手輕腳地蓋上被子,最後彎腰在念夕臉頰落下一吻,這才轉身。

顧遠風深黑的眸底蘊著笑,老爺子說的沒錯,念夕有溫喬這樣女孩當他母親,是他的這輩子的福氣。

溫喬走到門前先默不作聲地穿上靴子,將身後的房門關上,這才回頭望向他,眸色沈肅而認真,“顧遠風,有些事情可以過去,我也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但我心頭卡著一個刺,拔出來鮮血淋漓,不拔出來堵的難受,人生苦短,我也不想梗著這根刺委屈自己一輩子,顧伯伯跟顧大哥都是視我如己出,我更不會跟顧家斷絕來往,所以我覺得,我還是做朋友吧。”

在回蘇川城之前,顧遠風想過很多種跟溫喬重逢後會出現的場景,卻唯獨少了這一楨,心平氣和地站在自己面前說從此以後不再有任何關系。

他凝著她,黑眸似潑了墨,眸底的情緒濃稠的化不開,聲音低沈,帶著冷意,“朋友?喬喬,你覺得我會同意嗎?”

溫喬擡睫,一張清透精致的小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我只是在通知你唔唔……”

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便被顧遠風握著雙手按在墻上吻了下來,霸道而強勢的吻,冷硬的掠奪氣息,滾燙的舌尖撬開她的唇舌長驅直入,一寸寸地野蠻掃蕩,汲取她口中所有的氣息,逼迫她與自己糾纏。

突如其來的吻,溫喬幾乎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他堅硬如銅墻般的胸膛緊貼著自己的,壓的她幾乎喘不過氣,雙手更是被他鐵匝般的大手禁錮在墻上,動彈不得。

來勢洶洶的吻極富占有欲,像是在宣布主權,溫喬被吻的雙頰滾燙身子發軟,就在她強撐著要站起身子的時候,堅實有力的手臂驀地伸出將她撈入自己懷抱,緊緊貼著那副滾燙的身子,低低啞啞嗓音貼著她細軟的耳廓,帶著淡淡的警告,“我這次回來就沒打算再放你走,喬喬,你是我的,不要再產生離開我的念頭,再有下次我會懲罰你。”

溫喬最後離開的時候,腳步倉惶而微微錯亂,在庭院裏站了好大一會兒才想起自己是要回家,不,是回溫家。

本來是要給大哥打電話要他來接自己的,手機還沒摸到,卻率先觸到了放在口袋裏的那枚車鑰匙,想起他對自己說過的話,想起剛剛那個強勢到近乎掠奪的吻,溫喬雙頰邊好不容易降下來的溫熱又升騰了上去,呼吸也變得灼熱起來。

她默默將鑰匙握在手心,轉身走向車庫,既然他說要把車子送給自己,她也不會讓他吃虧,一個車子換一個吻,兩清。

三樓陽臺,顧遠風單手焯入褲袋,挺身立在原地看著那輛黑色的世爵漸行漸遠,擡手咬著煙深吸了口,合著冷風一起灌入肺腑。

這麽多年,他一直認為,當年溫喬疏遠記恨他,到如今這種疏遠記恨變成一根刺深紮入她胸口的原因是他沒能參加雲槿阿姨的葬禮,現在看來,似乎沒那麽簡單。

溫喬以前雖任性,偶爾還會耍小脾氣,但不小心眼,更很少記仇,能過去的事,他從不刻意放在心上,時間久了自然也忘了。

那年,雲槿阿姨下葬第三天顧遠風才風塵仆仆滿身狼狽地趕了回來,溫喬不願見他,溫家也不讓他進門,漫天漂泊大雨,他站在溫喬房間的窗戶下站了一天一夜,只希望她能給自己一次解釋的機會。

溫淩大哥塞了把雨傘勸他回去,他沒聽,執意又站了一天,他不信他的喬喬會這麽狠心,直到溫老爺子握著拐棍從屋子裏沖出來,將本就腳軟體虛的顧遠風打到昏倒在地,被遠成大哥帶走送去了醫院。

直到後來溫喬出了車禍,他得知消息的時候她已經被送去的美國,下落不明。

顧遠風將煙尾巴在面前的煙灰缸裏撚滅,從褲袋裏掏出煙盒,勾著脖子又咬了一根出來,看來改天他要約溫淩大哥好好談談,這根礙眼的刺,總有辦法將它消融掉。

溫喬將車子停到地下室的時候握著鑰匙出來的時候,好巧不巧,溫墨也剛剛停好車子從裏面走出來。

不過很顯然,那輛漆黑拉風的世爵似乎更吸引她的註意力,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款車最起碼也要五六百萬才能買的過來,更何況前一段時間聽說已經停產了。

溫墨雙手環胸站在車前打探了好大一會兒,語氣裏掩蓋不住的醋意跟嫉妒,卻仍舊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葉子紓給你買的?”

溫喬聽她這絲毫不加掩蓋的妒意,嘴角勾起一抹冷漠而嘲諷的弧度,不緊不慢道,“跟你有關系嗎?”

溫墨冷哼,神色輕視,“不過是爸用來拉攏合作關系拋出去的一顆棋子而已,有什麽好得瑟的!”

“哦,是嗎?”溫喬淡淡反問,語調閑適,“看來某人連當棋子的資本都沒有。”

“你!”溫墨氣極,平時在外人面前故作出來的高雅溫柔模樣哪還剩半分,指著溫喬的鼻子憤怒道,“溫喬,你不要得意忘形!”

溫喬冷笑,神情不屑地斜睨了她一眼,“被合作商的兒子看上就叫得意忘形,有本事你也得意忘形一個我看看?”

說罷,不顧在後面被氣的跳腳的瘋女人,心情甚至愉悅地把玩著鑰匙走出車庫,這要是提到其他方面她不敢保證,但是在商業聯姻這一方面,但凡在溫墨面前提起,她必然會跳腳。

這件事甚至能成為蘇川人們茶餘飯後的八卦話題了,畢竟這種商業聯姻錢文秀向來求之不得,自己的女兒若是身在豪門又能嫁入豪門,必定也能給將來富貴生活一個穩定的保障。

但有趣的是,溫恒裕也帶溫墨出席過不少大型活動,見過不少貴族公子哥,卻很少有人願意主動追求,甚至說在兩家家長都有意向的前提下,對方家庭的少爺也會極力反抗拒絕,“溫墨”這個名字甚至已經成為上層社會圈的公子哥們共同抵制的代名詞。

溫喬邁步進客廳的時候,溫恒裕跟錢文秀都在,溫老爺子戴著副眼鏡正慢吞吞地翻著報紙,錢文秀也不知道在他旁邊嘀嘀咕咕地說些什麽,視線在觸到溫喬後立馬便住了嘴。

溫恒裕看到溫喬回來後,連忙放下手中的報紙,沖她招手,看樣子似乎心情不錯,溫喬秀眉可有可無地微挑了下,擡腳走了過去。

“喬喬,聽說你今天去滑雪場了?”溫恒裕眉眼含笑,溫聲詢問。

溫喬心中冷笑,不愧蘇川溫老爺子,消息還挺靈通的,也不想跟他繞來繞去的不挑重點,溫喬直截了當,“嗯,跟明浩哥還有葉家兩個兄妹一塊去的。”

聽到想要的答案,溫恒裕眉眼間的笑意加深,連聲道,“好好,葉總剛剛打電話跟我說請帖他收到了,順便提了下,他的一對兒女還都挺喜歡你的,讓你有空經常去家裏玩。”

在觸到錢文秀投來的惡狠目光後,溫喬仍舊面色不改,微微點頭道,“有空會去的,我累了,先上樓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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